大选悬而未决,俄乌冲突前景几何?
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无疑将对俄乌冲突带来深远的影响。在美国政权更替之际,无论是俄罗斯的军事战略,还是乌克兰的外交路线,均将面临新的不确定性。美国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以及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的对俄对乌政策截然不同,哈里斯承诺延续拜登政府对乌克兰的支持,可能在此基础上加大对乌军援,而特朗普则模棱两可,甚至有可能转向以和谈结束战争的立场。这场大选不仅是美国国内政治博弈的延续,更是世界地缘政治格局演变的关键节点,其对欧洲安全秩序、俄美关系以及全球权力分配都将产生重要影响。
文章揭示了在美俄地缘政治较量的大背景下,美国在援助乌克兰问题上的态度可能会出现的重大转变。拜登政府的谨慎立场一方面保证了对乌克兰的持续支持,另一方面却在对俄关系上极力避免升级冲突。哈里斯作为拜登的继任者可能会面临继续强化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的压力,而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则试图以和平谈判为契机,寻求“快速结束”战争,但这种策略的背后可能隐含了对乌克兰的妥协。文章指出,这种妥协或许会让莫斯科得以保存既有的战果,而乌克兰则可能在国际支持的动摇中陷入战略困境。
对于俄罗斯而言,美国大选将是其在乌克兰问题上重新调整策略的关键。文章揭示了莫斯科对哈里斯可能上台后的强硬政策感到担忧,这意味着俄乌战争将会进一步延续,甚至加剧。而特朗普的“模糊政策”也无法让俄罗斯掉以轻心,因为这种不可预测性可能让莫斯科面对新的挑战。从俄罗斯经济和战场形势来看,尽管克里姆林宫通过与其他国家合作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制裁带来的影响,但持久的战争和不断上升的战争成本,正在让俄罗斯经济不堪重负。这一背景下,美国政策的微妙变化将直接影响俄乌冲突的走向。
面对未来的美国政策,文章对欧洲国家的角色也进行了探讨。在华盛顿可能调整对乌政策的背景下,欧洲国家被期待能够更多地参与对乌克兰的支持。但这对于欧洲来说,同样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如何平衡对俄乌冲突的参与程度与其内部经济、社会压力,将是未来欧洲外交政策中的重要挑战。
总体来看,2024年美国大选不仅是一次领导人的更替,更是一次对全球秩序走向的重大抉择。无论是继续加强对乌克兰的支持,还是选择促成俄乌和平谈判,都将深刻影响未来国际关系的格局。文章通过对候选人政策的分析,点明了美俄博弈、欧洲角色、全球权力转移等多层次的问题。这场大选不仅牵动着美国国内的政治前景,也对俄乌双方乃至全球局势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很可能对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的持续性和方向产生重大影响,进而影响莫斯科和基辅的内外政策。
目前,尽管美国主导的制裁机制对俄罗斯施加了压力,但克里姆林宫的努力使俄罗斯在经济上表现出一定的韧性,避免了立即的灾难性后果。面对外国撤资,俄罗斯放弃了财政紧缩政策,依靠庞大的金融储备以弥补2%的GDP预算赤字。莫斯科还成功将原本销往欧盟的原油转向其他国家。这些举措帮助克里姆林宫维持了飙升的国防开支,且国防行业已经成为俄罗斯经济的主要推动力。此外,通过从其他国家进口双用途技术和军事武器,俄罗斯使其在乌克兰的军队得到了相对充分的补给。
然而,政府支出的显著增加也导致俄罗斯经济过热,带来了生活成本上升、劳动力短缺和金融储备减少的问题。再加上乌克兰战争中的俄军高伤亡率(估计自战争开始以来已有超过50万人伤亡),俄罗斯保持稳定征兵水平的能力也受到质疑。
另一方面,乌克兰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基辅在库尔斯克攻势中令莫斯科感到意外,给克里姆林宫施加了压力,并揭示了俄罗斯军队的不足。然而,近期俄罗斯的反攻可能正在收复乌克兰之前夺取的一些领土,尤其是在顿涅茨克地区,俄军正在威胁乌克兰的关键区域据点。
在这一背景下,11月的美国大选可能会改变双方的战略、行动和命运。表面上看,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卡玛拉·哈里斯和她的副总统候选人蒂姆·沃尔兹对乌克兰似乎是好消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团队认为哈里斯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候选人,她很可能会继续拜登总统“支持乌克兰直到取得胜利”的政策。哈里斯在9月10日与特朗普的总统辩论中赞扬了美国和北约对乌克兰的支持,并表示这一支持将在她的领导下继续。沃尔兹也被认为是乌克兰的坚定支持者。作为明尼苏达州州长,他曾签署立法,限制州政府与俄罗斯或白俄罗斯公司开展业务,而明尼苏达州也是向乌克兰提供武器的制造商所在地。
尽管基辅对哈里斯-沃尔兹组合寄予厚望,但泽连斯基政府希望哈里斯能摆脱拜登政府在战略上的谨慎。虽然拜登为乌克兰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西方支持,但他对向基辅提供某些进攻性武器持谨慎态度,并限制了这些武器的使用,以避免与核武大国升级冲突。乌克兰领导人认为,这种对冲突升级的担忧,特别是在库尔斯克事件之后,过于夸大,阻碍了乌克兰对俄罗斯进行有效的反攻。因此,乌克兰希望新的哈里斯政府能在武器交付和其使用范围上采取更果断的措施,从而加强基辅的谈判地位,并最终实现与莫斯科的“公正和平”。
这一政策转变似乎因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最近对基辅的访问而更加可行,这导致一些西方分析人士推测,华盛顿可能很快解除对乌克兰使用美国武器的地理限制。如果这一变化发生,哈里斯可能会延续其前任的政策,但她可能也会期待更多的欧洲参与。据信将在新哈里斯政府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两个人——哈里斯的现任国家安全顾问菲利普·戈登和副国家安全顾问丽贝卡·利斯纳——似乎都主张美国承认过去在国际舞台上的过度介入,并限制其大规模野心。这也可能意味着哈里斯政府会努力敦促欧洲国家在她当选后加强对乌克兰的支持。
在公开场合,俄罗斯官方表示接受哈里斯-沃尔兹组合。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曾表示,莫斯科“对拜登退出总统竞选并不感到意外”,也无法评估哈里斯当选对美俄关系的影响,指出除了几次不友好的言论之外,“哈里斯对我们双边关系的贡献尚未被注意到”。普京曾多次半开玩笑地表示支持哈里斯的竞选。然而,俄国专家认为,克里姆林宫私下对哈里斯的竞选非常担忧。俄罗斯可能认为哈里斯代表着“自由主义恐怖分子和自由主义独裁者”,在她的领导下,结束战争对俄罗斯而言将变得更加困难。当然,哈里斯的言论和行动如果她当选总统,将起决定性作用。如果她加大对乌克兰的西方武器支持,并进一步放松不同武器系统的使用限制,俄罗斯可能会在她上任的头几个月内宣布新一轮动员。
相比之下,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对乌克兰的态度则显得更加不确定。特朗普曾声称,如果当选总统,他会在上任后的第一天通过迫使泽连斯基和普京谈判来结束战争。在与哈里斯的总统辩论中,他重申了自己希望战争结束的明确愿望,但并未直接回答是否希望乌克兰获胜的问题。最近,特朗普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前参谋长基思·凯洛格和前中情局分析员弗雷德·弗莱茨向他提出了一项具体计划,以结束战争。该计划设想,如果乌克兰不与莫斯科进行和谈,华盛顿将停止向其提供武器;同时,白宫将警告俄罗斯,如果拒绝谈判,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将会增加。特朗普的副总统候选人、俄亥俄州参议员JD·万斯曾多次批评乌克兰,称他对基辅的未来“并不关心”,因为俄乌战争正在消耗美国本应用于应对真正安全威胁——中国的资源。特朗普政府可能的高级官员埃尔布里奇·科尔比在俄乌问题上的立场与万斯的观点有很多重合。
其他分析人士则认为,特朗普的乌克兰政策可能比预期的更加难以预测。例如,今年春天,特朗普对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提出的600亿美元乌克兰援助计划表示默许。7月,特朗普与泽连斯基进行了一次“非常好的通话”,他在通话中承诺,如果连任,将“在乌克兰实现公正的和平”。前国务卿迈克·蓬佩奥在7月25日共同撰写的一篇题为《特朗普的乌克兰和平计划》的文章中,强烈支持乌克兰,提出了诸如压低油价、加强对俄罗斯的制裁、壮大美国国防工业、创建5000亿美元的租借计划并将乌克兰纳入北约等政策。然而,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和万斯是否会完全、部分或根本不接受这些建议。
因此,如果特朗普赢得2024年总统选举,他可能会:(1) 寻求快速达成和平协议,这将最终使莫斯科受益,使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的其他被吞并地区归属俄罗斯,而基辅则没有明确的加入北约或欧盟的路径;(2) 让战争继续下去,最终耗尽俄罗斯的资源,但也测试了乌克兰和西方的决心;(3) 升级冲突,尤其是在莫斯科拒绝谈判的情况下,通过向乌克兰提供拜登政府犹豫提供的武器来应对。据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高级研究员迈克尔·金梅奇称,特朗普可能会像普京一样,甚至“不排除在乌克兰使用战术核武器……以加强自己在谈判桌上的地位,无论是虚张声势还是仅仅为了与前任区别开来。”总的来说,特朗普的连任并不意味着基辅将自动失败,或莫斯科将胜利。正如《政治》杂志的马修·卡明斯基所说,“结果仍悬而未决,特朗普身边的人对此各执己见。”
对下一届美国政府的政策建议:
确定美国在俄乌战争中的参与范围以及与其他优先事项的关系。俄罗斯继续加强与中国、伊朗和朝鲜的防务军事伙伴关系,并与印度、巴西等中等强国及其他全球南方国家增强经济和贸易关系。无论下一步是军事上加强乌克兰,还是寻求结束冲突,白宫应提供一份计划,解释每个政策决定如何确保美国在与中国的广泛战略竞争中保持竞争优势。
确定乌克兰的长期目标。在过去两年中,西方联盟未能显著削弱俄罗斯的军事潜力或主动向乌克兰提供急需的武器,导致内部紧张局势,并削弱了其在其他国家眼中的信誉。下一届美国政府应提供一份清晰的战争目标愿景以及实现这些目标的路线图。
削弱俄罗斯的石油收入。无论和平谈判如何,普京的俄罗斯将继续是美国的长期挑战,试图削弱华盛顿的全球影响力。为了削弱俄罗斯长期的战争潜力,关键是要剥夺俄罗斯维持战争所需的收入。俄罗斯仍然严重依赖化石燃料出口收入。然而,西方一直不愿积极打击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担心由此带来的政治和经济影响,也未能执行现有措施,如七国集团的石油价格上限。下一届美国政府应确定有效措施,以减少俄罗斯未来的能源收入,同时避免全球经济或能源的重大破坏。